【驴友诗话】宁静的大柳山

湖光山水户外

　　这个下午，有两样物事让我宁静，宁静得犹如乡村的晚上，在时光之流里沉淀那些曾经躁动的魂灵。一是鸟鸣，短暂驻留在悬崖边松树枝头的欢快的鸣叫；二是吊床，好友在林间选了两棵粗壮的松树搭起的帆布吊床。

　　席地而坐的午饭后，困意上涌，我寻了一处荫凉地儿，把登山包向一侧倒放，权作枕头。摘下太阳帽，遮蔽阳光的照射。然后，悠然地闭上眼睛，象史铁生先生当年在地坛里阅读一棵树或是一路行人，他微微转动着轮椅――我转动着思想的滑轮，将一个午后悠闲的大块时间以究竟的方式呈现出来。

　　在鸟鸣、松涛和风声里，我惬意地打了个个盹儿。同时，聆听初夏午后远处小村张人的私语，嗅见小院门墙上攀爬的艳红的玫瑰的馨香。

　　小憩在林间的好友们，不约而同地沉默禁了声。我知道，阳光一会儿就要越过这片松林，从山脊上爬过去，照耀一些因为饥渴而抱怨的人，那也是一些宁静地享受初夏绿意的乡人，尽管更多地是些老人或是因为开发征集而失去土地的城市边缘人。

　　有一丛灌木，正对着我的视线，我无从知道它叫什么名字，虽然，父亲生前曾手把手地教我认识森林物种。不过，生性愚钝的我，怎么也分辨不清那些或长或圆的叶片。然而，它没有因此而疏远我，隔了一片不大的空旷，它正在微风里对着我招手，或者是矜持地微笑着。

　　一丛灌木，以繁茂的姿态向我微笑，这在我看来尚属第一次。在灌木丛的右前方不远处，就是我们刚刚才攀爬而上的大柳山的巨大石壁。自下而上数二三百米，或坑坑洼洼凹凸不平，或峭壁林立状如斧削。这些或陡或斜的石壁，历经千年万载的风霜雪雨洗礼，表面褐色的一层已斑驳破碎，掀起一块块青石的原色，于是让我想起乡下村外马车道上游来逛去的呆子，以及城里街边窗篷下裸睡的傻子。

　　这丛枝叶繁茂的灌木丛还记得按时绿叶，显然它既不是呆子也不是傻子。

　　我想起了所谓的驴群毒药的称谓，从一个驴群自由地进入另一个驴群，跟随驴群爬山，彼此渐趋熟稔，进入一个让人引颈领目的层次。当然，任何“进入”或“退出”都有自己满满的理由的，就象当初坦诚时的许诺一样，“进入”或“退出”似乎都有向人炫耀的理由。于是，一个群，又一个群；一拨人，又一拨人。这个时候，游荡者相当然地认为，他们才是群的救世主，不管哪个群，有了他们，就跟绝望的人见了上帝一样，总算有了最后一棵救命稻草。只是，他们不知道，对于他们经历的每一个群，甚至是对于他们正在或即将去往的每一个群，他们实在是不折不扣的群毒药――因为，他们的跟上，永远挂着那句冠冕堂皇的炫耀：我是为你好，信不信由你，别怪我没说哈……

　　我想，在这样一个悠闲安稳的午后，撇开山水，除了宁静，还有啥是让人想不开的呢？感谢那些曾经无限靠近我和我的好友们的“谏言”者，正是他们的一次又一次所谓的“帮助”而在事实上伤害，成就了我如今的淡然和坚定，让我更加义无反顾地执著于山水，执著于既往、现在和今后走近我的。

　　一个初夏的午后不过是一本薄薄的册页，这是夹在其中的两页。打破宁静的时间不过十几二十分钟，或者说是两把精致的刀子在切割着初夏午后的宁静。只是，为啥我却觉得它比整个下午的时间还要漫长，还要繁冗呢？

　　实际上，我与一丛灌木的对视，驴群与“谏言”者的摩擦，阳光翻过山脊的一段时间，都写满了宁静的空间。这样的下午也许可以复制出很多很多，就象鼠标点击“复制”和“粘贴”一样简单，山野的宁静被人群的喧闹切割，庸常被新鲜粘合。

　　时光流去，象一组硬件在运行着，来来往往或貌似或真实的好友，不时插入一两个即插即用型软件，插入改变心境的序列号或颠覆人生观的拷盘。

　　即便是翱翔头顶碧蓝的天空下的山鹰，也不想在宁静里继续俯冲下去。它们时而调头环绕，时而跌宕起落。因为还想着山下大片紫红的樱桃，我们收拾行装，寻路下山。

走出丛林的那一刻，再回头，山势依旧巍峨，林海依旧壮观，那里，永远有我一个人的宁静，在心里，挥之不去……

真好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

强烈赞，注意安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