迷雾镇 植树人 死亡特性

龙传须佐

文 / 龙传须佐

一行八人走在镇中心道路上，他们步速很快，像要去领得亿元乐透一般，我只是下意识的跟上他们,一个大汉‘拎着我’，另一个大汉推着一辆小巧但很精致推车，上面整齐码放着大约五十棵小树苗，具体哪种树不得而知，反正不是什么蕨类植物。
  推车大汉走在队列前端，一副三国许褚的雄姿，后面跟着几个年过中年约莫四十出头的样子白衣少年在我前面，最后的不用说，你们也知道是谁。
  市镇的主干道十分宽阔，标准的环岛路口，双向道，但道路两旁除树木草坪之外，一切荒凉的就像大萧条时的美利坚。各式各样的店铺全部关门，橱窗里货物新颖丰满，路上停着各式的私家车，但在沙尘的波及下，都变得破败不堪，就连交通灯也碎掉，这不需要交通守则，真的剩下的人不足二百人，他们全部都放弃了现代化的交通工具，取而代之的就是脚踏车，小推车之类的，他们在排斥……或是恐惧的东西全部是带来污染的劳什子，他们也许就是这么想的。
一味的向前走，时不时的会想起宁琦，她的柳腰和帅气男子的拥抱，他们接吻舌头在嘴中缠绵……无法再想下去。九点多的太阳依然在直线爬升，速度和蜗牛持平，但太阳的悲情就在于它没有避风港，但蜗牛所表现出懦弱也就是‘它的家’凡是遇到风吹草动，它就降旗息鼓。
  “我们去哪？”
  “别问。”大汉漠然道。
汗如雨下，只能这么说他们。他们给了我一把太阳伞，伞下是一把夸张的海滩躺椅，身旁的咖啡桌上还放着苏打水。
他们每三人一组，推车大汉负责发放树苗。看着秃了半截的山丘，就只盯着种树的人们。他们身着绿色的迷彩服，头上戴着奔尼帽，几乎可以说他们像福特流水线上的组装机器人一般，拿镐的男子呈马步站好，将镐举过肩头四十五度角，然后奋力砸向地表，几个来回后，手拿铁锹的工人迅速挖出树坑，最后一个人将树固定好，大约十一点左右工作完成。
   午饭过后，我头晕脑胀，便去到少年面前。“我有些不舒服，可以回到住处吗？”
  “哦……”看着我，又向山下望去：“不行，你的工作还没开始，先躺一会，我知道你难受。”
知道？心中一惊，难道他们在我的食物中投放了慢性毒药，所以说才会做那些奇怪的梦？所以说宁琦身边的男子，他是存在还是介于存在与虚无之间？
  “等离开这里！你不是囚徒。”声音很近我抬起头看着少年，他莫名其妙的回望我，不是他说的话，我想，要离开这里，谁也不能囚禁我，想到这，身体内的血液沸腾般的倒流起来，颤抖的坐下，静等接下来的事情。
  “要我做什么？”
  “你认为事情发展过程什么是最精彩的？”
  “过程。”
  “哦……”少年拖长了声音，揉了揉额头。“事件其结果不尽相同，芸芸众生需要的也不尽相同，这一刻你需要成功，但这一刻你需要失败来建立起更大的成功。你相信你会永远待在这里吗？”
  “我想不会。”我看着众人下山，了解他们要去摄取水源，返回灌溉，但这是一个四面黄沙的壁垒，他们要去哪？
  “你知道人是怎么样走向死亡的吗？”少年突然坐正两只眼发直的盯着我，眼神如同锥子一般，或者他是在看着我身后的某一点，这也未可知。
  我很早就知道这个答案所以放慢了语速：“人，是在必定性，延续性，循环性之下步入死亡的。”
  “讲来听听。”
  “人必定一死，所以说最大的悲哀对人类而讲，莫过是随机的生命对抗永恒的死亡。”停下瞟了一眼少年，他仍盯着我，不予任何表情，我接着讲，“为什么将必定性放在三大特性的第一？因为这是必定性的使然，必定性作为单一的原则可以让人无意义的去做根本不愿意做的事，我不喜欢工作，却被工作牢牢锁住，当我进入冥界必定性才可以刹住车，其延续性也是依附在必定性的躯干之上，也只是在将必定性推上一种新的高度，而循环性，则是将一切有序的进行整合，如同小九九法则一般周而复始。”
  “你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？”
  “去水源地。”
  “你要做什么？”
  我脑子想的不是现在的处境，也不是千里之外的宁琦，而是另一个女人，一个了解我，却始终拒我于千里之外的女人……突然感到胸闷无力，还没有和少年说句什么，眼前一黑，便又倒了下去。那个女人的声音，开始回荡在我的耳边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