丛兰传奇（四）

张玉强

明代宫廷长篇历史小说——《丛兰传奇》

第二章：丛兰入学

丛兰慢慢长大了，可是他的祖父祖母也都年迈多病了起来，一家五口人全靠父母奏豆腐糊口度日，因此生活非常艰难。再加上朝廷不断地增加赋税，生活就更加困苦了，丛兰只好给人放牛，帮着父母养家糊口。

这天太阳偏西，丛兰放牛回来后就进了里屋，他在里屋摸着家里祖传下来的一杆浑铁偃月大长刀和一只大弓发呆。这时外面传来了丛兰父亲的喊叫声。

“丛兰！”丛兰父亲丛春喊道。

“哎！”丛兰应道。

“出来！”丛春喊道。

“好！”丛兰应道。

丛兰出来了，丛春拿出本《三字经》说：“跟着我背诵《三字经》！”

丛兰于是跟着丛春背起《三字经》来。背了一会后，丛兰对丛春说：“爹爹，我想入塾读书！”

丛春：“傻孩子，咱们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，你爷爷、奶奶都年迈多病，不能干活，就靠着我和你妈奏豆腐度日。现在官税又那么重，你让我拿什么供你读书呀？要不是你给人家放牛挣两个钱，咱们家早就揭不开锅了。你先跟我学学《三字经》《百家姓》《弟子规》再说吧！”

由于丛兰努力，《三字经》《百家姓》《弟子规》不多日就背熟了。

这天傍晚，丛兰对父亲说：“爹爹，《三字经》《百家姓》《弟子规》三本书，我都背熟了。”

丛春：“好，背给我听听！”

丛兰于是就一本本地背了起来。

背完后，丛兰又说：“爹爹，你就让我入塾读书吧，要不我就没啥可学了！”

丛春：“傻孩子，咱老百姓能认个字就行了，读那么多书有啥用？你还是好好放牛吧，帮帮家里，好吗？”

听了父亲的话，丛兰无精打采地进屋去了。

六月，上午，晴，丛氏族塾。

丛氏族塾是丛氏弟子聚学的地方。

室外，丛兰正在偷听先生讲课。

随着丛兰年龄的不断增大，丛兰读书的念头越来越强烈。家里没有钱怎么办，他于是把牛牵到丛氏族塾附近的地方放养，自己则躲到族塾的窗外偷听先生讲课。丛兰的举动慢慢地便被教书先生发现了。先生喜欢读书人，有少年郎如此渴望读书，他非常高兴，于是就没去打搅他。

有一次，先生讲完课出来，一眼便看到丛兰，先生冲丛兰微微一笑。

丛兰抬头也看见了先生，也冲先生笑了笑。

如此以来，丛兰的胆子就大了，慢慢地就到教室的门外偷听先生教书讲课。

没笔没本怎么办？丛兰于是就拿根木棍在地上学着写画。

一年多过去了，先生所教内容他已学会了不少，《论语》《孟子》《大学》《中庸》《春秋》《周易》《诗经》《尚书》《礼记》等经书很多章节他都能背诵下来。

这天先生讲完课，让学生们自读，先生则慢慢走出教室，只见丛兰在地上默写着先生刚刚讲过的课文。先生一见，非常惊奇，心说：“这孩子，竟能把我刚刚讲过的《礼记》内容全部默写下来，难道他有过目不忘之才？真是不可思议！”

先生于是蹲下来拍了拍丛兰的肩头。

丛兰抬头见是先生，就起身给先生鞠了一躬说：“先生！”

先生躬身问丛兰：“你叫什么名字”

丛兰：“我叫丛兰。”

先生：“多大了？”

丛兰：“十一岁了。”

先生：“想读书吗？”

丛兰：“想，只是读不起。家里靠着我父母卖豆腐养活全家五口人，实在没钱读书。”

先生：“我讲的课文你都能学会吗？”

丛兰：“会一些。”

先生：“能背给我听听吗？”

丛兰：“背什么？”

先生：“你先背背《论语》吧。”丛兰随即背了起来。

先生：“你再背背《孟子》吧。”丛兰又背了起来。

先生一看丛兰对答如流，就想来点难的。就说：“你再背背《论语》第五段。”丛兰稍一思索即背了起来。

先生：“你再背背《孟子》第五段。”丛兰稍一思索又背了起来。

先生：“你再背背《大学》第七段。”丛兰稍一思索又背了起来。

先生：“你再背背《春秋》第九段。”丛兰稍一思索又背了起来。

先生：“你再背背《礼记》第八段。”丛兰稍一思索又背了起来

……

全部四书五经背完后，先生直起身来摇摇头叹了口气说：“嗨，神童，神童啊！”

先生随后又弯腰扶着丛兰的肩头说：“孩子，你天资聪颖，不读书太可惜了！如果我免费让你入塾读书，你可愿意？”

丛兰点点头：“愿意！”遂跪下给先生磕头说：“丛兰拜见先生！”

先生赶快扶起丛兰：“兰儿免礼！我姓姜，你就叫我‘姜先生’吧，从今往后你就来我这里读书，你的学习用品全由我供给。回去给你父母说，好吗？”

丛兰点了点头：“好！”

丛兰回家后便把情况给父母说了，丛春说：“孩子，你遇到好人了！”说完便到先生家里致谢。

姜先生：“丛兰这孩子天资聪颖，能教这样的孩子读书，是我这个教书先生一生的福气。我马上就要到丛族长那里告知此事。”

丛兰父亲遂出门告辞。

解说： 丛氏先祖为西汉时期匈奴人，名叫说：“金日磾（音jin mi di）”。后归顺汉朝为奴，深得汉武帝赏识，官累至宰相之职。东汉末年的三国时期，居住汉中的金日磾后裔金祎，密谋兴兵反曹，匡扶汉室。事败，金氏阖族东迁，以避其祸。当他们来到文登县北一处丛岭茂林之地时便隐居下来。他们依山形命名所居之地为“丛家岘”。为了防止朝廷的追杀，他们便以地名为姓，改“金”姓为“丛”姓。后来随着宗族的不断发展，逐步南迁，其中一支南迁至文登县城周围，蔓延开来，遂有了丛实荣、丛春一脉。特别是丛兰茂起之后，官至正一品，成为北战南征，整治朝纲，掌有“临机处置”“先斩后奏”大权的一代军国重臣。由此，“丛姓”遂成为文登的第一大姓。

深秋，太阳落山后，西边天空现出一片彤红的晚霞。

文登文山南侧有座丛家庄，丛氏族长的家宅就在庄内：一户六间正房，东西各三间厢房的四合院。

姜先生敲开丛氏族长的院门，两脚刚迈进丛氏族长的院里，就迫不及待地对丛族长说：“丛族长啊，丛氏出了个神童，神童啊！”

一听是姜先生来了，丛氏族长丛春赶忙出迎，问：“怎么回事？慢慢说。”

姜先生说：“咱们丛氏有个孩子叫丛兰，因家贫上不起学，他就在室外听讲。没想到这孩子有过目不忘之才，我刚刚讲完《礼记》中的一段文章，他竟能马上默写下来。我一提问，他竟能把四书五经所讲章节全都背诵下来。真是个神童啊，神童啊！”

丛族长一听甚感惊喜，遂问：“此事当真？”

姜先生：“千真万确，这孩子将来必成大器！”

丛族长激动地说：“我们丛氏自汉中东渡以来，鲜有能者，今天丛兰若真如先生所言，我们就一定下力培养！”

次日，丛族长来到族塾听姜先生提问。每有学生回答不上先生的提问时，就由丛兰起来回答，丛兰每每回答如流。

丛族长一看先生所言非虚，就对姜先生说：“姜先生，丛兰的确是个可造之才。我看今后丛兰读书的课本就由先生负责，丛兰读书的费用就由族里负责，您看可好？”

姜先生：“没问题！”

当天晚上，丛族长便领着几个人给丛家送了些吃的用的，还有纹银二十两。不久后又派人为丛家修补了院墙，新建了西厢房，以供丛兰读书休息之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