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曾走完的铁槎山路2012.1.8 - 文登社区

2011年10月，我曾随威海山水户外活动群造访过铁槎山，只是因为诸多原因，最终未能登顶清凉寺，因此留下淡淡的遗憾。2012年1月8日，我和妻随汇聚天下朋友群重爬铁槎山，踏薄雪，攀陡崖，登清顶，观天海，在亲身体验北方巍峨山水的粗犷和挺拔的同时，渐渐疏远了南方柔软绵泽的潮润。

以蓝天白云、阳光灿烂为主的胶东半岛，很难体味南方“明月松间照，清泉石上流”的意蕴。胶东的雪通常下在每年十一月，至次年元月，不知下了几多来回，把乡野山峦当成自家孩子般仔细包裹在怀，等待新春的钟声敲响。

循循然，远山近水，雪淞冰凌，在晨曦渐起的光亮里，悠然奏响广陵之音，静候南来北往的仰慕者。

二零一二年一月八日，汇聚天下朋友群一行四十余人，乘坐大巴沿着威海机场路徐徐靠近铁槎山。路愈加崎岖，早已进入了山石路，人家也渐渐稀少，只有满眼的高山松涛伴着车子不断地摇曳。

虽是寒冬，风却不大。正疑间，车猛地一拐，踅进了山的褶皱中。就这样，或是以峭岩遮挡，或以巨石挺立，便有狭路溢而出。这样走下来，从山口处算起，已有数里远近。

抵至山脚，选一处空地停稳大巴，身着五颜六色装备的户外活动爱好者依次下车。大家习惯性地聚拢一起照了合影留念后，稍事准备活动，即顺着山路往前走。

山间豁然开朗起来，路两旁的松树依着山势，苍劲虬枝不知走过了多少岁月。就这些树，让这个地方与外界有了疏离感。偶尔一两声海鸟鸣叫，更显山野的空旷。

大家前后依次纵向拉开，蜿蜒穿行于林木草石间，远望好似一条五彩斑斓的长龙，渐行渐停，灿灿然然，装点了整个山谷。

由于是雪后不久，向阴的地方多有积雪。一些草呀、叶呀，随着触碰象慢镜头一样展落，渐渐地，刚走过的地方，在林间形成了一条杂乱无章的小路。

妻是第一次随户外爱好者爬山，看见一株外形怪异的老树，一尊威武挺拔的巨石，或是环绕山间的如纱似云的晨雾，都要慨叹一番，兴奋之情溢于言表。

行至天梯处，巧遇守护千佛寺的老人，见我们全副户外装备，虽不相熟，却和蔼地打着招呼，声音爽快而洪亮。我们紧随了老人，边走边向老人打听铁槎山的许多故事。老人挑了包裹，轻灵地选择了稳妥的下脚地快速行走，需得小跑几步方能跟随得上。铁槎山上，巨石随处可见，我们走走停停，歇息之间，老人已如仙人般，消失在林深处，只在雪地上留下一串坚实而执著的脚印。

我们一路走过天梯、南天门，踏上了千佛寺顶峰。站在峰顶，山北有炊烟，有羊群，隐隐还有牧羊人的吆喝和村人的甜笑。山南毗邻大海，海面上海鸥飞舞，如山与海的精灵般时隐时现，那种全音和半音纠合的鸣响，让人想到曲曲弯弯的流水和曲曲弯弯的岁月，更添了一股让人按捺不住的豪气云干。

走下千佛寺顶，我们沿着陡峭的石壁往清凉顶上攀爬。受覆盖的积雪的影响，爬行的过程很是艰难。我们手攀脚蹬，一点一点地接近巅峰。虽是汇聚天下朋友群的新人，我却从未感到生疏，欣然协助和帮扶同行的老人、妇女和孩子，并从中体验助人的坦然和乐趣。

置身清凉顶，远望九顶连绵，危峰兀立，巍峨挺拔，山海相映，人好象渐渐飘逸起来，随同远山近水如群峰间依然浓重的晨雾般摇曳不定。

随后，我们造访了槎山寺。身处四合院式的寺院内，听经声连绵，闻洪钟震鸣，身心沐浴在阳光灿烂的山水间，浓重的历史苍桑感油然而生。

避开陆陆续续前来拜访的香客和佛协会员，我们悄悄退出寺院，踏上归途。踯躅蹒跚间，我们虽然走出老远，依然闻得着香火散发的淡淡香气，听得见悠扬绵长的钟鸣。

归途中，我们一行十一人独辟蹊径，直向穿越了突兀而起的铁槎山石，往北劈荆斩棘，执著而行。虽然行进路程异常艰苦，却充满了丛林冒险的乐趣，尤其是穿过仍存着厚厚积雪的灌木丛，艰险程度格外加大。我们相互鼓励，相互帮扶，携手合作，选准方向，拆枝开路，向着大巴停放的方向行进。

经过两个小时的急行，我们越过了多少沟坎，几条小溪，多少枯树木枝，已经记不清楚，只是，当我们重新站到山脚下的小路上，渐渐平息了大呼小喘的急切，回望刚才走过的山路，满眼都是依旧苍翠、巍峨的高山翠柏，哪里还看得到刚才我们曾为之全力拼搏的小径。深深地想，连自己也想得迷蒙起来。一片片白色的云彩映着金灿灿的太阳，从四下里极快地飞过，顷刻间，连山顶的那尊怪石，也隐入林间，再无踪影。

下午三点四十分，大巴渐渐驶离山谷，惟户外爱好者们爽朗、自由、欢愉的笑声仍然执著停驻于铁槎山间，许久不曾消失。